阳具的实物和投影

　　该小说曾拍过电视剧，葛优、傅彪等人演的。跟人提，几乎没人知道。网上搜，也没什么视频。那部电视剧很棒，这部电影也不错。我觉得它的保证就是“老舍出品必是佳作”。王朔很推崇老舍先生，但王朔也说过，他的京味儿跟老舍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了，这非常正确。老舍晚年写《正红旗下》，可惜没写完就自杀了，十分遗憾。我读过八十年代文学期刊上的《正红旗下》残本，后来读冯骥才天津卫的一些小说，觉得后者完全是在向老舍致敬。冯骥才达不到老舍那种平和、幽默且悲伤的境界，这也是毫无疑问的。向大师致敬，可能才是当世写作者的尴尬的处境。我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源头可溯，都生活在大师的阴影之下。也正是阴影，他们本来普通尺寸的阳具都硕大到使人顶礼膜拜的地步。有时候我想，这究竟是投射所致，还是他们的阳具确实比我们大一些？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眼下能像老舍那样生动有趣充满生活气息地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的人，几乎没有。当然，部分畅销小说作者比所谓的严肃作家做得好。只是畅销书作者囿于市场因素和个人能力，故事虽讲全了，但讲得很差，即“不工”，这是中国当代一提及畅销书就被人斥为垃圾出版物的原因。看老舍的东西，就是看工匠的手艺。卯榫结合，天衣无缝，而非胶水粘合的速成品。不过，我以为，这也没有问题，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工艺，技术革命正是近一百年来的核心问题。也可以说，胶水粘合未必真比卯榫制作低级和无效，这取决于胶水，取决于粘贴表面的光洁程度。过了这段时间，即“向大师致敬”的年代过去之后，或许能出现符合新时代工艺技术继而为后世尊为经典的新作品。届时，我们的阳具也成为光影而非实物，其赫赫存在亦堪喜庆。这会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