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很杜拉斯
港真,在看这部片子之前,我一直觉得杜拉斯小说是不可拍的,没有电影可以表现出杜拉斯文字里那种迷乱倒错而又多维丰富的魅力——就像著名的《情人(L'amant)》,即使如Jean-JacquesAnnaud这样的大导演却也只能拍出一部中规中矩的情色剧情片。EmmanuelFinkiel导演和另一位编剧JacquesFieschi无疑对于杜拉斯的文本甚是熟稔,电影中女主人公的梦魇镜头几乎处处可见小说中的细节(例如作家与Robert.L早夭的孩子)。然而,无论是文学抑或影视,好的改编作品必有取舍重构,而非追求面面俱到地拷贝镜像。这部电影主要改自杜拉斯的两部作品:《某先生,化名皮埃尔·拉比耶(MonsieurX.diticiPierreRabier)》和与电影同名的《痛苦(LaDouleur)》。前者谈恐惧,谈死亡,谈作家与盖世太保之间既是掌控对方命运的警察、又是被掌控的犯人的关系,电影中砍掉了原著中拉比耶的被捕和被审判,与后者衔接起来却更显天衣无缝。电影对后者的改编则将原著中日记形式的散乱材料重新组合理顺,Robert.L回家后如何恢复的部分被略去,让这个人物成为一个印象、一个名字,当片尾引述小说末尾我明白他知道,他知道每一天的每个时辰我都在想:“他没有死在集中营。”之时,更回味无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省略掉两本小说拉比耶和罗伯特的这些情节也使更多焦点聚集在女主人公身上,这也似乎使得电影中的杜拉斯比原作的杜拉斯更“自恋”XD)电影还原了原作的意识流书写,采用了并不讨喜的叙事节奏。杜拉斯小说中惯用的叙述者(也就是作者)混淆人称代词的自我审视,也表现为多重女主人公形象的自我观看。然而,也许是在杜拉斯文字面前的不自信,电影中还是通过女主人公的旁白大段大段地引用了这些文字。听着Thierry女神的朗读,背景是让人想起乌斯特沃斯卡娅作品的无调性现代音乐,还有野兽派和表现主义的画面,我简直想不出这些文字还有什么比这更好、更具感染力的表现方式。当Thierry女神说到集中营某个犹太小女孩的故事(肘关节穿破了皮肤、生殖器被割除,却感受不到疼痛)时,尽管读过了小说,我还是差点没忍住落泪...